冰凉的雪落在脸颊上,浓长的睫毛也已经粘连在一起。轻而绵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想吐尽肺里浓郁的血腥味。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个一丝不苟到刻板的嗓音。紧紧咬住已经冻得发紫的唇,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警告自己不要动摇。那个男人固执成那样怎么肯轻易就死掉,见不到尸体,她就该坚持下去。

        身上并没有多余的装备,反而因为之前的任务,她的肩膀被墨西哥的那些败类暗算,估计伤及筋骨,现在左半边的手臂几乎使不出力气。但她心里不想放弃,她有一种直觉,让她坚信那个男人还活着,坚信……

        ……也不知道已经翻找过了多少尸体,又是两个多小时过去,温度至少降到了零下三十度。她从小就开始接受训练,七十二小时水米不进再加上户外极端恶劣的天气条件,无论大雪还是酷热干燥的沙漠,潮湿阴暗的雨林,这都不是问题,即使是负伤。可是他不一样……

        心仿佛比外面的温度要冷得多,因为绝望而不断下坠,身体早就麻木,浑身只靠最后一丝没有崩溃的精神牵住。

        又是两个小时的寻找,雪已经在尸体上积了厚厚一层,她必须先徒手扒开雪才能一具一具地翻找确认。

        ……终于,历经八个多小时的不要命,或许是天见可怜,上千具的尸体,竟然真的让她找到了他!男人脸上涂满油彩,双目紧阖,被压在两具尸体的下面,没有一丝生命迹象。

        冰凌只觉得自己呼吸一滞,早就冻得没有知觉的手指已经微微颤抖了起来。终于,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心脏骤然紧缩——他死了!

        一直坠落的心脏仿佛“噗通”一下,沉了底,停止了跳动。

        雪越下越大,眼前模糊成一片,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再次伸手摸向他的颈动脉,结实冰冷的皮肤下,顺着麻木的指腹传来微弱的跳动。

        眸色一凛,她当机立断,从身边的几具尸体上脱下他们的外套将他严密裹起来,然后动作艰难地背上他,让他靠着她没受伤的那一侧肩膀,趔趄了几下,有些摇晃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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