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执月拿了一些药,缓缓地涂在皇帝被掐红的脖子上,细致耐心。

        他的确想像捏断一截朽木一样折断皇帝的脖子,可这样会引来怀疑,于是他只能按捺住心中的暴虐,将自己来过的痕迹消除干净,制造成昭帝病死的假象。

        “是啊,你怕死,谁不怕死呢。父亲怕,我娘怕,秦太傅也怕。可是,你逼死了我的父母,还想害死我的太傅,陛下,这是你迟来的报应。”

        成昭帝浑皇的眼珠子从眼眶凸出来,他痛哭流涕,喉咙里发出求饶的咯咯声,可坐在床边的青年依旧细致耐心地动作着。

        “但还不够,远远不够。”擦掉手上的药,萧执月从一边的暗格里取出成昭帝早就准备好的遗旨,取出笔墨,悬腕,缓缓写下一行字。

        成昭帝面色逐渐发青,他朦胧中看到了死去的皇贵妃竹辛蕊依在一座红桥边含笑向自己招手,一会儿,那穿着白衣的丽人骤然变成了意气风发的探花郎周濂,到了最后,又变作周濂带着竹辛蕊携手要走过面前的那座桥。

        回来,辛蕊,那是他的阿蕊!

        成昭帝伸出枯槁苍白的手,徒劳地想握住缓缓离去的女子的衣袍,却只抓了个空,而一张添了一行小字的圣旨被放在了他的眼前,展开。

        萧执月怕成昭帝老眼昏花看不清楚,便凑在皇帝耳边,低声一字一字将添的那句话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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