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帆回家的时候许志海已经在沙发上躺着了,身下压着一条牛仔裤,沙发罩像在冒油。许一帆皱着眉默默走过去,声音冷冷地说了句:“起来。”

        许志海竟然没发火,哦了一声,稍微欠身起来,让他把牛仔裤抽出去。

        屋里气氛一时有些诡异,许一帆静等着他骂娘,等了半晌,却只等到沙发负重的闷响,他爸甚至抬手调低了电视机的音响,说:“我给你课桌上放了二百块钱,别乱花。”

        他没答话,拎着书包和裤子回到卧室,屋内的格局比他早晨出门时稍有变化,床边新腾出的旮旯里摆了一张全新的写字台,原木色漆面,散发出恬淡温暖的气息,桌面上还放了盏铜色的新台灯。

        许一帆站在桌前愣了一会儿,又转身退回门边,他爸听见声响,不知道是尴尬还是怎么的,赶紧闭上了眼。

        他一手撑着门,门上的木刺扎了他的手一下,沾染着陈年气息的门帘搭在他头脸上,胸口升起一股又涩又胀的情绪,

        蝉鸣在七月出现集体合唱。

        祝航察觉时是在中考的考场上,写完最后一个化学公式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这种间断有序的昆虫的鸣叫,才觉悟上紧发条的两个月已经接近尾声。他放下笔,又检查了一遍卷面,包括旁边的姓名和准考证号,放下卷子没两分钟,结束的铃声就打响了。

        出考场的时候江美兰正等在考场外,看见他,立刻挥舞起双手喊他的名字:“祝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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