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疗养院说是疗养院,却管理得比监狱还要严格,连我都进不去,秦潜不允许我去看她,不允许我接触她,因为他的妻子已经无药可救了,但他的儿子还可以期待,绝对不能再让儿子和垃圾接触。”
“于是,”他呼吸非常用力,咬字也非常用力,好像只有竭尽全力才能将这些深埋心底的东西挖出来,“在她被送去疗养院几个月后,我再一次请求秦潜让我去看她被拒绝,我让管家带我去医院做了诊断,被确诊为双相。”
他说着,居然笑了起来,那笑容中藏着几分报复的快意:“秦潜很生气,我从没见他那么生气过,他气到给我改名,气到把我逐出家门,说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
沈辞也从没见他露出过这种表情,提到秦潜的时候,秦抑好像整个人都失控了,这让他一颗心紧紧揪起,甚至害怕他再说下去会情绪崩溃,有些不安地握住了他的手:“哥哥……”
秦抑身体一顿,忽然就平静了下来,他呼出一口浊气:“抱歉,吓到你了吗。”
沈辞:“那倒没有,只是你……真的没事吗?”
“我没事,”秦抑紧绷的脊线渐渐放松下来,他微微地合了合眼,“都是过去的事了。自两年前他再次把母亲送进疗养院之后,我就跟他彻底决裂了。这两年中我依然没有见到她,也不敢去想她现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从某种意义上讲秦潜说的对,我确实是个废物,一个连自己母亲都救不了的废物。”
沈辞一听这话,顿时有些急了,就要开口,却被秦抑紧跟上来的话打断:“在她出院的一个月中,秦潜为了防止她自杀,让保姆收走了家里一切可以用来自杀的东西,只有一瓶她经常失眠需要服用的安眠药,即便她把一整瓶药都吃了,也不能在短时间内结束自己的生命。”
“那个时候我刚好不在燕市,等我得到消息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我想象不到她在医院醒来,发现自己没死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她曾经教给我,如果想死,一定要选择最干脆利落的方式,不要留下任何能被抢救回来的可能,可到最后,她自己没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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