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没有这种可能吗？
季淮松了一口气，扯开嘴角笑得很勉强：“怎么会，阿姨叔叔肯定很想你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我，季淮这句话说得很敷衍，像极了他面对张嵩老师的样子，所以便我有意识转移话题：“对了，季淮，你想考什么大学啊？”
在他开口前，我脑子一抽脱口而出：“我想听你真实的想法，如果不方便告诉我就不用说了。”
其实我心里门清，像季淮这样的学生总是在偷偷努力。我的初中班长经常考年级第一，但我们老听她说今天看了什么电视剧，明天看了什么之类的话。从前的我们很羡慕她，因为我们在努力完成作业的时候她在看我们想看而看不了的剧情，听我们想听而听不了的八卦。后来我才渐渐明白，好学生的光芒是我们肉眼所能看到的，他们的压力是我们无法感同身受的。他们不断强调自己没有学习，一部分可能是想维持自己学霸地位而掩饰自己学习，大比例原因还是害怕——他们害怕自己说出目标却没有实现，他们害怕周围人表现出“原来这就是学霸”的嘲笑眼光。
好学生往往很脆弱，可是我不想听季淮敷衍地告诉我他怎样怎样，我想听他认认真真和我分享他的想法，我想成为那个除了他亲人以外唯一知道他所思所想的人。
那将会是同龄人里，只属于我们的秘密。
季淮低头思考半晌，盯着我眼睛无比郑重地告诉我：“上什么大学，说实在的我没想过。你也知道，二中并不是一个理科实力很强的学校，我们上面还有一中，还有省内数一数二的高中……真的没有什么优势，我只能说，我会努力。至于大学，我可能会就近报一所大学吧，如果考得上周围大学的话。”
他说的没错，我们的确没有什么优势。二中只能算北沧好高中之一，但摆在我们面前的事实是北沧的高中在省里都排不上名次。更何况我们要和全国用同一个考卷的学生在高考战场上厮杀独自越过独木桥。二中理科有较大劣势，除了零几年出过一个清华，理科就没有再冲出过一中的包围圈。而文科是二中的强项学科，二中最好文科班和一中最好文科班后几名学生的水平相差无几。
我们确实很艰难，可是全国高考生，谁又不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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