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贵不想琅玕竟不在意,不由喉头一哽,继续的话题又咽了回去。心思一转,另接话道“唉,您有所不知。西麓虽然院首只一人,副院首却又四个。大家明面上分了司政、司学、司务、司律,看似各司其职。可落到大事上,就只院首一人的话可听。我们这些不过是摆设。”
琅玕点头,“也是,权力极中便于管理,只是却对管理的人要求严苛,行事半分偏差不得。往往一点小纰漏,就能酿成大祸。集权,是利也是弊呀。”
裘贵听到“纰漏”二字,心中不由一喜。这是郎干言明对现任院首的不满吗?心里想着,面上却不敢造次。又忍耐不得,只得应承试探,“对对对,所以院首之职,一定得是忠心克职的方能做得。不说别的,西麓可是朝廷人才的仓库,将来这里走出去的学子,说不定就是哪方的栋梁,真是偏差不得。我时时想起章大人的劳苦,就自叹佛如啊。”
琅玕自是对裘贵的心思洞若观火。轻轻抚弄着海棠,显得极为喜爱和呵护。突然手指猛得下了力道,竟将整枝枝条上的叶片一一拔了下来,独独留了一只粉白的花朵。
她慢悠悠的将海棠放到裘贵手里,“裘大人何必做司马牛之叹。世事无常,花开花谢,说不定什么时候您也要身兼大任,倒时您一人独大,可不要推却,不能啊。”
琅玕话落,裘贵一双眼睛就像闪着星星。狠狠咽了咽唾沫,才颤抖道:“若真有一日天降大任于裘贵,裘贵必然不敢忘了国师和郎先生的大恩大德。”
琅玕恻恻一笑,骷髅的面上尽显鬼魅之意。“裘副院首,这是怎么话说的。你要知道,郎干只是据实承报,可没有答应您什么呀!”
“知道知道。裘贵心里都明白,自助者天助。无论结果怎样,我都跟定了先生。从今日起,裘贵对先生惟命是从。”裘贵急急站起身,躬身一礼。
琅玕面色平和,待他施礼后,方才抬手示意他继续坐下。“裘大人,真是个多礼之人哪。也罢,随你吧,好坏都是你的造化。不过我初来此地,面上总要投其所好。不知章大人有什么喜好?”
琅玕如此说,在裘贵心中就是应承了,这么想着,院首的职位竟是十拿九稳。不由心花怒放,赶紧回道:“说起章大人,倒奇怪。他一不好酒,二不好色,以前都是喜欢附庸风雅,家中挂着了许多真迹字画。轻易不肯请人去家中坐坐,就是怕谁多看了两眼,自己白吃了亏。啧啧,真真是个抠老西。“
裘贵笑起来,一张痴肥的脸上,半条褶子都没有,有些孩童的圆润。只是眉眼间尽是睥睨与不屑,显出他的阴沉。琅玕看着他的面容才觉可笑,低头随着笑了两声,应道,“果然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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