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是东哥帮他找的,不大的地下室,十几平米住两个人,左右两张双层铁架床,一层铺了床,二层放行李,中央一过道,晾晒着几件衣服,小小的地下室越发显得拥挤。
李成功的室友叫孟斌,在发型店里当学徒,晚上下班十一二点是常态。猜到孟斌今天回来迟,李成功其实松了一口气,那是个娘娘腔,化妆美容老讲究,心眼小还自称有洁癖,一个寝室住着规则搞出一条条。
今天带囡囡回来,李成功就怕孟斌摆脸色闹将。并非他怕,只是嫌烦,见过孟斌吵架跟个娘匹似地一哭二闹三上吊,他泛呕。
从铜官出来时行李带的简单,临了晚上才意识到缺了很多东西,被子毛巾牙刷什么都缺,见李彤彤包里带来的铅笔盒和写字本,李成功黑着脸讽一句“蠢货”,见小阴沉鬼手抓着习字本缩在角落里不敢过来,李成功“啧”了一声,往裤袋里塞了几张零钱,踢踏着人字拖还是出了门。
出了地下室就有一家小店,灰扑扑的门面内卖些廉价小百货,李成功挑拣了些便宜的日用品,又顺手买了包烟,点了火吞云吐雾地品了半根,这才觉得气顺了些,有那么一时,他心里想着把拖油瓶带得远远的丢了她。
罪恶感到底占了上风,像是初识般地感慨着自己原来算个好人,李成功将那一时“如何抛弃拖油瓶”的计划碾碎了扫进了垃圾堆。
出去得略久,回来时孟斌竟是在了,和着拖油瓶两眼对两眼脸上那不满溢得四处都是。“这谁呀?”未曾被招呼一声屋子里就多了个人,和李成功说话时他的语气显然很不好。
“我妹,住几天,”他和李彤彤那复杂的辈分关系没必要说,李成功不过随口应一句,见孟斌这态度,他还得考虑以后怎么办。过几天将拖油瓶赶回铜官?脑中无时无刻的想着这一茬,李成功一直在后悔与不悔中摇摆不定。
“就几天!让你妹乖一点,不准碰我东西。”孟斌松了口,只是几句话落他又多出了几条规则,李成功随口应了,心下想着楚河汉界,他一向对这娘炮疏而远之。
没买被褥这晚凑合着睡了一张床,才一米二的窄床,挤了两个人根本腾挪不开,一个直板板地挺了一夜,一个蜷缩着在床角里睡了,等到天亮,李成功蹦起来就把上层的行李给清理了,盘算着下午去买床被褥。李成功叫囡囡乖乖待在出租房,根本就没考虑小孩自个儿待着安全不安全,他心里就想着一会儿怎么跟老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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