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唐老夫人安慰道,“我知道你舍不得蓉萱,可那孩子是个心智坚定有主意的人,该放手时需放手,是时候让她自己去闯荡经营自己的人生了,谁也没办法陪她走完这一生。何况治哥死得蹊跷,这件事也总要有个结果才行,否则治哥在九泉之下,又如何能够安眠?”
一提到自己的儿子,唐氏的眼泪便倾泻而出。
最近她总是极力克制着自己,不去想关于儿子的一切。可她终究是个做母亲的,怀胎十月,含辛茹苦十几年光景才把那柔软的像是糯米团子一样的孩子养大。
可他却如此突然的死在了南京……
唐氏甚至连他的最后一面也没有看到。
想到这些,唐氏的心情复杂至极。
唐老夫人掏出帕子替她抹去了泪,“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当初你大姐走的时候,我又何尝舍得?我这一头的白发,便是那时候突然生出来的。或许今生你和治哥母子的缘分就是这样浅薄,全了这一世的辛苦业障,那孩子也早该转世投胎了。”
唐氏哭着道,“只盼望他下一世可别再这么辛苦了,最好投生在普通人家,也不求大富大贵的,好歹能平常长命,儿孙满堂吧。”
“会的,一定会的。”唐老夫人握着女儿的手,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说服自己。她还特意讲起了一段往事,“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人提过。你大姐才走的那几年,我总能梦到她,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后来有次去寺院里听经,看到个妇人怀中抱着一个小女孩,粉团似的小脸,红彤彤的,看着就可爱。看模样也就两岁年纪,黑黑的头发扎了两个小辫子,眉心还点了个小红点,穿着一件红底黄花的小袄,正窝在母亲的怀里哭。也不知道怎么着,我一看到那孩子的眼睛,立刻就想到了你大姐,这脚步就像灌了铅似的,说什么也走不动了。我慢慢走过去,向那妇人打听孩子怎么哭了。妇人便跟我说,先前几个大一点的孩子在这里玩闹,也不知怎么碰了她一下,女孩子娇气,自然就委屈地哭了。我和那妇人说话的时候,孩子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看着我,我的心都快要被她看化了。我笑着安抚了几句,没想到那孩子居然伸出手来让我抱,我刚把她抱在怀里,她顿时就不哭了。妇人觉得惊奇,还说我跟那孩子有缘分。从寺庙回到家里来之后,我心里惆怅了好几天,又想让人去打听打听那孩子家在何处,以后要是遇到困难我也能伸手帮一把,可转念一想,就算那孩子真是你大姐转世,也有了自己的生母,我还横插在中间,不但让孩子为难,还会折损她的福气。后来这件事便被我压在了心底,连你哥哥和嫂子也不知道。”
唐氏听得十分惊奇,“妈,那孩子真的很像大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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