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狗,就算处置,也得我来处置。”薛琅抬起头,在学着逐渐收敛自己脾气的少年露出一个残忍不满的冷笑,“舅舅,你该告诉我的。”

        被薛琅惊住一瞬,有心安抚他的钟二很快让人把斛生带了上来。寒冬里赤脚的小宦官脚趾全都被砍断只剩脚掌,以前唇红齿白的漂亮孩子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看起来和乞丐没什么两样的家伙。他头发枯黄,牙齿被拔得参差不齐,脸颊凹陷下去,眼珠像是不会转了,被架着进来扔在地上,也只呆呆傻傻地坐在那里。

        若不是记得斛生额头头发里有过往留下的伤疤,若不是腿上还有为救他留下的伤疤,薛琅连认都认不出斛生了。

        钟二注意着薛琅神色变化,看着他从不满变成吃惊,心中点了点头。再深的近侍情分,那也只是想起来好用、好看,对奴婢对狗儿的喜爱罢了,瞧,这不就嫌弃上了?

        看到侍女眼睛后,就直从心口冒冷气的薛琅忍住打哆嗦的想法,他靠近斛生似不耐烦地在眼前晃了晃手,“狗不认得主子了?跟上,我要今天回京。”

        斛生呆呆愣愣地听到声音后起身,却好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起来,四处乱转着,被砍掉的脚趾让他靠仅剩的脚掌走路十分不稳当,最终仍是走向了上马走了几步,等在前面的薛琅。

        管事上前询问地望向钟二,钟二:“阿琅,我让人送你们。”

        “不用了。”薛琅压下看着斛生听从自己、找到自己时眼中泛起的酸涩,一边骂着碍事,一边拎着斛生的衣领将他放到马上,看似手重,实则无比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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